第(2/3)页 送点心的丫头就笑:“娘娘哪里就能神机妙算了。不过是天天备着,等着阿哥爷来罢了。” 弘历马上就感动了,这两个额娘,真真是把他放在心坎上的。亲额娘爱操心大事,耿额娘是生活上的事处处操心,吃穿用度永远能安排的叫自己最舒服。 见耿额娘看自己吃的满意就露出满足的笑,心里一动不由的道,“……不知道的,还以为我是耿额娘亲生的……” 弘历是耿氏养大的,打小什么脾性她最了解。都说三岁看老,有很多东西是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的。比如他的一些小习惯,眼睛连着眨三下,这是想要试探。 在弘历说话之前,一看这动作,她就戒备起来。不知道是要试探自己什么。可是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他问的是这话。怎么会怀疑钮钴禄氏不是他的亲娘呢?就四爷那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,谁弄虚作假一个试试看。 太惊讶了,以至于都没及时回答弘历的问题。 她带着几分惊慌之色,“怎么会这么问?谁胡说八道什么了?”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,倒是反问了一句。 可这不回答本身就是一个态度。弘历的心往下沉,脸上带着笑,眼里却难得的认真起来,“没什么,从小到大人家都说儿子长的不像额娘……”也不像阿玛。 “像先帝嘛。”耿氏马上给了这么一个答案。你能怀疑你不是钮钴禄氏生的,却而不会怀疑你是万岁爷亲生的。只要是万岁爷亲生的,那先帝就是亲祖父,孙子像祖父,没有问题。至于像不像钮钴禄氏或者是钮钴禄家的什么人,这谁知道又说的清呢? 弘历一口一口吃着芸豆酥,沉默了良久,突然转移话题道:“皇额娘都五个月了,也不知道身子如何了?儿子想叫富察氏去瞧瞧,带什么礼过去可有什么讲究。五个月有什么忌讳……富察氏没生养过,好些都不怎么懂,可别犯了忌讳……” 她不懂,她身边的嬷嬷懂啊。富察家不会不给出嫁的女儿配个知根知底的老嬷嬷的。 心里这么想着,嘴上却应付的极快,“五个月胎都稳了,月份也不算大,活动尚能自由……差不多也不害口了,想吃点什么吃什么,没什么好忌讳的……” 五个月不害口了? 自己是九月二十五的生辰,要是没算错,怀上自己五个月的时候正在那一年的五月。额娘不知一次的说过,过了端午送来的酸杏,一口气能吃半篮子,觉得可口的很。可五个月的孕妇不是不害口了吗?谁能吃半篮子的酸杏? 怀疑就跟杂草一样,在心里疯长了起来。 等弘历走了,耿氏就奇怪的笑了一下。弘历一问五个月的孕妇她心里就有数了。两人一块养孩子,谁是怎么教育孩子的,都知道的一清二楚。钮钴禄氏跟弘历说话,向来是喜欢把怀孩子时候的苦难放大到一百倍,好叫弘历知道,她这个亲生母亲要比自己这个养母为他付出的多的多。说什么吃了半篮子酸杏子,那酸杏确实是半篮子,可是却是洗干净之后,用蜂蜜和桂花糖腌渍了十天之后,水分都干了,酸酸甜甜的,半篮子杏儿只得了一盘子杏脯,她一个人吃完了。就这么点事,说给弘历的时候就成了弘历在娘肚子里闹腾的,吃不下睡不着,只吃些没人要的,酸杏一吃就是半篮子。这事不光弘历知道,弘昼也知道。弘昼这小子还亲自试着去吃酸杏了,确实给酸的够呛。打那之后他就觉得额娘怀孩子真不容易,对这个亲娘倒是比养母亲近了两分。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。因此过了这么些年了,谁也没再说过那半篮子酸杏的事。孩子问了她就承认,多余的解释半句都没有。 可谁能想到呢?事隔这么多年,当年一言半语的谎话,却成了一个□□。 有意思!真是太有意思了。 身后的丫头低声问耿氏,“娘娘,这些点心……” “喂卷毛去。”耿氏转身回卧室,这句话说的半句感情都不带。 丫头的肩膀缩着,端着点心出去了。 卷毛在院子里撒欢,它是一条棕黄色的卷毛狮子狗。 说是专门给四阿哥做的点心却都喂了狗,小丫头浑身都打了一个冷颤,这个……不能多想,也不该多想的…… 弘历从裕嫔哪里出来,脚步有些踉跄,回到院子,就一头扎进书房。 高氏轻轻的推门进去,端着茶放在桌上,默默的站在一边不敢言语。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,这位爷已经冷落了自己很长时间了。 弘历坐在椅上,觉得书房里叫人无端的憋闷起来,“把窗户都打开……” 高氏瞧了窗户一眼,都打开着呢,“今儿天气闷热,许是有一场大雨……”她走过去,欠身站着,“要不爷宽宽衣,许是就凉快些了……” 弘历将桌上的热茶抬手就拂下去了,“……大热天的捧热茶进来,这是诚心要热死爷啊……” 高氏不敢言语,心里却觉得,其实四阿哥跟万岁爷还是挺像的。据说万岁爷登基以前,脾气也不是好的。遇上不顺心的敲敲打打的再所难免。她的姿态放的更加谦卑,招手示意小丫头过来打扫茶杯的碎片,自己将手放在冰盘的冰上,直到手上的温度下来了,才伸过去给弘历宽衣解带。 冰凉的小手将心里的烦躁暂时压下去了。衣服一去,确实觉得好了很多。 高氏将手里的衣服一抖,转身就要搭在一边的屏风上,可这一抖,轻飘飘的有东西从衣服里掉了出来,她蹲下去捡起来,不由的‘咦’了一声。 弘历蹭一下过去一把夺过来,“做什么?规矩呢?主子的东西也是随便能翻看的?” 一声声斥责吓的高氏几乎失声,“不是……不敢的……爷!”她没太看清上面画的是什么,只隐约看见一个美人在船上,还有从远处伸出来的亭子一角,“奴婢只是觉得这亭子眼熟,像是在哪里见过?” 弘历的动作一下子就顿住了,“见过?”他一把过去抓住了弘历的肩膀,“在哪里见过?” 在哪里呢? 高氏心里有些酸酸的。看来这位阿哥爷是有看上了别的姑娘,这幅画上的那个姑娘,怕是爷的新欢吧。肩膀被抓的生疼,叫她的理智迅速回笼,“见过……肯定是见过……”但是在哪里见过你呢? 在一边将碎茶盏捡起来的小丫头低声道:“奴婢记得,姑娘的书房挂着一幅画,画上也有那么一个亭子……” 原来蹲在一边的小丫头也瞧见那幅画了。 弘历的眼睛就尖厉了起来,看着小丫头的眼神像是带着刀子,“叫什么?” “魏……魏紫……”小丫头浑身都开始颤抖了,抬眼瞧了一眼弘历,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犹如受惊的小鹿。 弘历不由的不忍了起来,“以后不要跟在高氏身边伺候了,去正院找福晋,重新安排差事去吧……” 魏紫看了高氏一眼,低低的应了一声,慢慢的退了出去。 高氏没搭理魏紫,只是想着挂在自己书房的到底是哪幅画。 弘历却已经叫人去将画取来了,展开一看,高氏轻轻的‘啊’了一声,“奴婢想起来了额,这亭子是大明湖边的,您瞧,这亭子挂着的铃铛是不是有些奇特?”说着,她就笑起来了,“这画是奴婢早年画的,早年跟祖父母出门,曾在济南的大明湖游湖逗留过,这幅画就是你奴婢幼年所做,也不知道是哪个丫头将这东西翻出来还挂上了,叫人瞧见了,真要贻笑大方了。” 高氏说着,就小心的看弘历的脸色,见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幅画上,她知机的马上闭嘴,默默的退到一边。 弘历摆摆手,“你退下吧。” 高氏低着头慢慢的退下去。一出门就低声问吴书来,“魏紫呢?” 我哪知道什么魏紫姚黄? 吴书来三缄其口,闭着眼跟菩萨似得。 高氏跺脚狠狠的瞪了吴书来一眼,每根的人果然就是靠不住,见风使舵的本事谁都比不过。回了房,才问另一个丫头,“魏紫呢?” 这丫头摇头,“没见回来。” 高氏的脸就迅速的沉了下去,“书房的画是谁翻出来挂上去的?”压箱子底的东西怎么就那么巧就给翻出来了。翻出来也就罢了,还偏偏刚好赶上阿哥爷也拿了画着同样一个地方的一幅画,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? 果不其然,这丫头先是迷茫,继而就道:“书房不都是魏紫打理的吗?” 这个死丫头!她这是攀上哪个高枝了?这明显就是算计好的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