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露出几分轻松的笑意,“这河鲜不错,回了京城,就难吃这么新鲜的。”说着,就叫人拿了吊杆,“把炭盆跟铜锅拿来,边吃边涮,才真是好滋味。” 弘暄立马跳出来响应,“再拿个铁架子出来,烤着吃。” 论起吃喝玩乐,这可都是好手中的好手。 四个人吃吃喝喝,全然把李卫抛在了脑后。 小路子站在船头,远远的眺望这位李大人的船慢慢变成了黑点,心里不由的一叹,这位李卫大人……他行吗? “他行!”四爷拿着李卫送来的加急奏折,斩钉截铁的回答林雨桐。说着就起身去了书桌前。 “写什么?”林雨桐跟过去,直接上手给他研磨。 “给两江总督唐文尧的圣旨。”四爷说着,手里却没停。 林雨桐看了两眼,竟是一份斥责的旨意。随即她就明白了什么意思。两江总督管辖三省的军政要务,而以江苏最为紧要。江苏不仅是江南最为富庶之地,也是整个大清国迄今为止最富饶的粮仓,称之为‘钱袋子’也不为过。弘昼此番,拿下的几乎是整个江苏的官员。这个事情何止是大,简直是要捅破天了。唐文尧有没有责任?这责任大了去了。要是先叫他知道了消息,弘昼和李卫根本就不可能顺利的将事情办下来。不管这个唐文尧本身有没有问题,作为主管官员,捂着要比揭盖子的可能大的多。他现在最怕什么,最怕的就是连他一起给拿下了。 这个时候,一道申斥的折子,比一道安抚的折子有用。当官的不怕上面骂,就怕上面连骂也不骂。骂了,上面的气就算是出了,这事即便没过去,但没什么大事了。可要是不骂,那就是憋着大招呢。 所以,四爷用一道申斥的折子安抚唐文尧,就是在给李卫解围呢。 “这个人只怕也不怎么清白。”林雨桐说着,就将四爷写好的兄弟吹了吹,然后轻轻的拿起放在一边,示意苏培盛注意着些。 四爷呵呵就笑,“府里大小老婆三十六个,他那点俸禄是养不起的。” 只是现在暂时不能动。 这次这些孩子闹出的动静已经够大了。 林雨桐倒是担心弘昼,“这一行四个孩子,不光有咱们弘昼……”人家那孩子也是宝贝。 “十三已经安排人去接应了。”四爷说着就吩咐苏培盛,“叫张伯行和张鹏翮。” 张伯行是礼部尚书,曾任江苏巡抚,最闪耀的政绩也是在江苏巡抚任上,那时还是康熙四十五年左右的事,时任两江总督的噶礼tān ū案,张伯行就在里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。一直以清廉刚直为人所称道。 而张鹏翮如今是文华阁大学士,是先帝下江南提拔的官员之一,先帝曾夸他说‘天下廉吏无出其右者’,可见其清廉之名有多盛。既然是先帝下江南考察提拔起来的官员,那么他曾经在江南为官,还一度被提拔为两江总督,后来才任刑部尚书,户部尚书,兵部尚书,六部转悠了一半,如今为文华阁大学士,就相当于丞相了。 将这两人的履历在心里过了一遍,林雨桐心里就有数了。四爷打算叫这两人主审江苏tān ū窝案。 不好见外臣,林雨桐就从书房出来,朝后面去了。 “主子。”碧桃替代紫竹,成了身边最后得力的大丫头,“主子,张公公回来了,奴婢见主子还没回来,就叫他先下去换衣裳了。” 林雨桐脱大衣服的手就顿住了,这么说是张起麟回来了?“等他换好衣服带过来。” 碧桃应了一声就下去了,林雨桐一杯茶水还没晾凉,张起麟就急匆匆进来了,“主子娘娘……” “别多礼了。”林雨桐叫起,直接问道,“叫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?” “回娘娘的话,大致清楚了。”张起麟起身,见屋里没有其他伺候的人,这才低声说了,“岳兴阿并没有当差,跟佟三爷父子关系淡漠的很。倒是跟夸岱大人的关系更亲近一些。” 岳兴阿是隆科多跟原配所生的儿子,夸岱是隔房的堂伯。 “夸岱为人如何?”林雨桐问起了这个人来。 张起麟没有犹豫,只道:“多有怀念佟相之言……” 佟相,是指佟国维吧。 怀念佟国维在朝时佟家的显赫。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了。隆科多再风光,这份风光到不了他的堂兄身上。对现在有几分怨怼,原也不算稀奇。 林雨桐点点头,“听说这位佟三爷跟那位叫李四的侍妾,有个儿子……” “是!”张起麟不明白娘娘为什么对佟三爷的家事这么感兴趣,但该打听的,主子可能感情去的东西他都去打听了,“这位少爷叫玉柱,如今是内侍卫加封銮仪使……” 銮仪使,就是皇上出行的仪仗队。一年当不了几次差,但次次都能在人前露脸,活儿轻松体面,俸禄赏银不少,这可是不少王公贵戚都抢着给子弟安排的去处。 长子无所事事,次子却在銮仪使任上。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。 张起麟好似知道林雨桐在想什么似得,直接道:“听说那小妾曾在外面扬言要将他的儿子承袭一等公的爵位,后来不知道这位岳兴阿怎么说动了夸岱,说动了族里,这事才暂时搁置了。” 有嫡长子在,哪里有叫庶子继承爵位的道理。族里会干涉,但这岳兴阿倒也不全是笨蛋。 张起麟又低声禀报了一件事,“岳兴阿的夫人,是夸岱夫人的娘家侄女。” 难怪呢。 “这兄弟俩性情如何?”林雨桐想了想,又追问了一句。 张起麟知道,皇后娘娘问的不光是性情,还有关系。 他在心里斟酌了一番,这才谨慎的道:“岳兴阿……性情温和,不爱惹事,在外面甚少能打听到他的消息,就算是佟三爷如今如日中天,说起这位大少爷的人也极少……” 性情温和,就代表着攻击力不足,不爱惹事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是惯于退让,为人有几分怯懦。在外面很少听道他的消息,这证明隆科多对这个儿子确实不怎么上心,也不怎么看重,而岳兴阿对此似乎也接受良好,为人处世十分低调。 “至于玉柱……”张起麟顿了一下,还是实话实说,“这位少爷并不似他的阿玛额娘,为人张扬但却不跋扈,顽劣但并无欺男霸女等过激之事……” 林雨桐有些诧异,这是说李四儿的儿子有些淘气,但却并不坏。 张起麟迎着林雨桐的视线,还是点点头,“这俩兄弟的关系还算是融洽,前不久岳兴阿跟被人欺负,还是玉柱帮着给讨回的公道……甚至为了爵位的事情,玉柱找了族里,说本该就是他大哥的,为此李四儿还病了一场……” 哈!这要是真的,这可算是歹竹出好笋了。 “知道了!”林雨桐摆摆手,“下去吧。” 张起麟站起来默默地退了出去。 林雨桐闲闲的摆着桌上的棋子,佟家的事说起来还真是有两分意思。尤其是岳兴阿,这个人或许可以用用,她将手里的棋子摆在棋盘一脚上,这一枚不起眼的棋子,放在这里会起什么作用呢。 正想的出神,碧桃进来低声道:“裕嫔砸长春宫,已经等着小半个时辰了。” 耿氏? 这已经是弘昼离京城之后她第十八次求见了。 虽然说儿行千里母担忧,但像是耿氏这样的,只愿意将孩子拴在身边求平安,绝对算是极少数了。 过去了,果然见耿氏面色尴尬的等在大厅里,下面伺候的没怠慢,弘时的媳妇董鄂氏还在一边陪着。 林雨桐进来就打发董鄂氏,“去吧!弘时一个人弄不了……”这两口子这几天都在暖棚里泡着,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。不过董鄂氏是挺高兴的,难得夫妻俩能一块待着的。毕竟是成了年的儿子,一个人往嫡母宫里跑,不合规矩。不管是愿意不愿意,反正是必须带着媳妇的。为此董鄂氏对林雨桐是感恩戴德的。 这会子见林雨桐叫她去,她转身亲自奉了茶,这才退了出去。 耿氏尴尬的笑笑:“三福晋真是孝顺……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