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姜闻吼完,便把扩音器重重丢给身边的制片人老张。 他转身,一头扎进了那辆专属的保姆车。 “砰”的一声,车门甩上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。 剧组的人面面相觑,脸上是相似的茫然与疲惫。 收工的指令下了,但没人能立刻从刚才的情绪里抽离。 江辞独自一人缩在片场的角落,离人群很远。 他背靠着一棵大树,低着头,没人看得清他的脸。 他听见了姜闻的咆哮。 那嘶吼里没有往日的暴躁,只有一种被现实狠狠刺痛后的烦闷。 江辞从口袋里摸出手机。 屏幕亮起,解锁,点开银行APP。 一串密密麻麻的零,安静地躺在屏幕上。 是《时尚》的销售分成,还有《汉楚传奇》迟来的票房分红。 出道不过一年多,这个数字已是他过去不敢想象的天文单位。 钱。 没有实感的数字。 江辞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。 他脑子里,反复浮现小女孩仰着头递糖的模样。 那孩子带着怕生,又想亲近的模样。 很熟悉。 一种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熟悉感。 他想起很小的时候,父亲刚走没多久。 家里总是很安静,母亲会坐在窗边发呆,一坐就是一下午。 那时,总会有一些穿着便服,身上带着烟草和汗水味道的叔叔,轮流来家里。 他们提着水果和肉,笨拙地陪他玩,给他讲听不懂的故事。 有一次,一个手臂上有道长疤的叔叔, 把他抱在膝盖上,从口袋里掏了半天,掏出一颗被压得有点化的水果糖。 那个叔叔剥开糖纸,把糖塞进他嘴里,那双粗糙的大手,揉乱了他的头发。 叔叔没说什么,只是看着他。 那时江辞能读懂叔叔的心意,和那孩子的感觉一样。 江辞关掉了手机屏幕。 他站起身,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,朝着那辆紧闭着车门的保姆车走去。 车厢里,烟雾弥漫,呛得人睁不开眼。 姜闻烦躁地抓着头发,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,满是戾气。 镜头里的艺术感有多强烈,此刻砸回心里的现实就有多沉重。 姜闻脑海里反复闪现着那张沾着泥的小脸,和那双含泪的眼睛。 他不像个导演,更像个刽子手, 拿着镜头当屠刀,一刀刀剐着那些本就脆弱的真实。 “咚,咚。” 第(1/3)页